羅瑜
無事之時,喜歡在網(wǎng)上翻翻古詩詞,通常只是囫圇以過不求甚解。
一年多前,也是這樣四處逛著、翻著。一首詩躍入眼簾:
盛衰等朝露,世道若浮萍。
榮華實難守,池臺終自平。
富貴今何在?空事寫丹青。
杯酒恒無樂,弦歌詎有聲。
余本皇家子,飄流入虜廷。
一朝睹成敗,懷抱忽縱橫。
古來共如此,非我獨申名。
惟有《明君曲》,偏傷遠嫁情。
第一感覺,這是首關于和親的詩。可是,縱觀史上和親之作,此詩卻顯得如此另類。再次細讀不免鼻間一陣酸楚。我向來不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,卻為詩文中“惟有明君曲,偏傷遠嫁情”一句而淚盈于眼。說不上來那是怎樣的痛,滄海桑田后忽覺萬事皆空的悲涼與寂寞。
“余本皇家子”也就是說,她不似王昭君在臨和親前被封,而是真正的皇族之女。詩中,她說,成成敗敗、離離合合;她說,守不了繁榮之景,一切終歸寧靜;她說,酒在我的口中是無味的,歌在我的耳中是無聲的;她說,我原該是皇家女子,卻歷經(jīng)輾轉飄流。當我親眼看到了世事的成敗,剎那間淚雨縱橫。這就是她的身世,雖寥寥數(shù)筆,卻足以驚天動地。結尾處,原本以為,若展英雄之氣,她該如屈原、如項羽般仰天一闕,若抒女兒之嘆,也該如昭君、如文姬般琵琶急弦、胡笳悲咽。可她都沒有,她說,從古至今這樣的事情并非我一人經(jīng)歷,讓我感到傷心是和親遠嫁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