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建勇:慈城“三鳳王氏”的繁盛密碼
王建勇
江北“慈城馮氏(馮驥才家族)”,有很多人知道,但江北慈城的“三鳳王氏”,知道的人卻相對較少。據相關記載,慈城馮氏興于清代,慈城“三鳳王氏”則盛于明朝。
一
據《慈溪(即今慈城舊稱,下同)王氏宗譜》記載:“三鳳王氏”于宋末開始定居慈城,后“子孫漸繁”,代表人物有“明白先生”王桓。
王桓,明洪武四年(1371年),以通古博今薦于朝,授國子監(jiān)學正。明太祖朱元璋曾召見王桓,問王桓:“先生處鄉(xiāng)里,好惡何如?”王桓曰:“臣處鄉(xiāng)里,善者好之,不善者惡之。”明太祖聽了很滿意,稱他為“老學士”,后“鄉(xiāng)人有不平事,無大小取決于(王)桓,無不得其情者”。時人亦稱之為“明白先生”,著有《明白軒集》《和陶詩》等。
王桓有六個兒子,他們分別是伯熩、伯輝、伯炯、伯烜、伯燻、伯爖。除了三兒子伯炯,字尹亮,“不樂仕途,喜鍾王書法,為一鄉(xiāng)高士”外,其余五個兒子都有官階。
其中五子伯燻,字尹和,十分重視對自己三個孩子的教育,為了防止他們以后“驕傲懶惰,不懂孝悌”,特意開辟了一塊田地,讓孩子耕種,并教育他們“知勞忘逸乃德,知逸忘勞乃欲。從德斯成,從欲斯傾”,教育他們要從小養(yǎng)成勤勞,不貪圖享受的美德,好習慣會使人成功,壞習慣使人沉淪。
兒子王來官至工部尚書,曾任都御史等職,為一品榮祿大夫。王來為官政事練達,文武才略兼?zhèn),深受大臣于謙贊賞。王來任河南布政史期間,水災直逼汴城(今河南開封),王來親自率人員“筑堤捍之,栽柳以固”。王來著有《抑齋奏議》《抑齋集》《綠野堂遺稿》等。
兒子王復,進士及第任刑部主事,為官“持法明而不茍,大司寇而下皆器重之”。
兒子王鼎任監(jiān)察御史、察司僉事等職。巡按山西時,有一知縣郭某貪而善賂,王鼎“罷黜之,民歡呼動地”;任江西按察司僉事時,贓吏風聞王鼎上任,紛紛“解綬,以憂去”;在廣東時,有識之者曰:“(王鼎)清官也,不可犯。”
由于一個家族的三兄弟,一個官至工部尚書,一個官至刑部主事,另一個任監(jiān)察御史,王氏被尊稱為“三鳳王氏”。雍正《慈溪縣志》載:“來、復、鼎世稱三鳳,慶澤深厚,世罕及焉。”
二
三兄弟的母親張氏,“通經典”“曉音律”,是慈城歷史上著名的賢母,《雍正寧波府志》及《雍正慈溪志》,均有傳記載。
王來在外為官時,常與母親張氏書信往來,每次通信,張氏不忘對兒子諄諄教誨。王來任總督遠征貴州,張氏親手縫制汗衫寄給兒子,并在信中說:縫制汗衫寄給你,不是不放心你,而是想讓你知道母親身體健康,你要安心工作,不必擔心家里。王來凱旋后,張氏又告誡王來,要謙虛謹慎,知所進退。
縣志載有她寫給兒子的一封家信,大意是告誡他不要居功自傲,“成大功者不言功,必歸功于上,分功于下”,始為大臣之度,要懂得功成身退,“今既成功,速薦賢交代,解兵柄,處閑散,或拜表歸養(yǎng),忠孝兩全”。
這封信后來被明英宗朱祁鎮(zhèn)知道,朱祁鎮(zhèn)稱贊張氏:“賢哉!教養(yǎng)乃至于斯。”天順丁丑(1457年),張氏去世,享年九十四歲,朱祁鎮(zhèn)遣浙江右布政使白圭諭祭,敕文第一句就說,“爾以賢淑克教厥子”,稱贊她教子有方。王來還特意建了一座“慈訓堂”,以表達對母親的感恩之情。
明天順年間(1457年-1464年),慈溪縣邑為王來、王復、王鼎建造“三鳳坊”,以表彰他們的政德及功勛;在慈城驄馬橋南,為“三鳳王氏”王來建了“尚書坊”;天順二年(1458年),知縣賈奭又為王來立坊,把驄馬橋改為都憲橋。
三
因為良好的家風,慈城“三鳳王氏”成了當?shù)氐谝煌。據《慈溪王氏宗譜》記載,“三鳳王氏”先后出了三十六位進士,六十多位舉人,貢生更是不計其數(shù),是慈城有名的科舉世家。王氏對教育的重視是家族興盛的根本,后來家族還把其中的一個分祠改作私塾,這就是后來的寧波崇本學校。
曾任北京大學常務副校長、現(xiàn)任教育部中國高等教育理科研究會會長的王義遒,臺灣師范大學物理系教授、原臺灣省“原子能委員會”委員王成椿,為維護祖國和民族尊嚴為珠穆朗瑪峰正名的地理學家王鞠侯,中國科普作家協(xié)會首屆常務理事王幼于,留美幼童曾在天津北洋水師學堂任教的王鳳喈等,俱為“三鳳王氏”后人。
在今天慈城孔廟的忠義孝悌祠、鄉(xiāng)賢祠、進士第中,刻有或陳列著王恒、王來、王復、王鼎等慈城“三鳳王氏”族祖?zhèn)兊呐莆换蛎郑笕苏把觯H有啟迪意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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