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公六十多歲了,頭發(fā)已經(jīng)花白,雙眼也已朦朧,不過身體還算硬朗,平時還經(jīng)常出去打工,于是也引出了關(guān)于外公的一些故事。想起這些故事,我在睡夢中也忍不住翹起大拇指:“外公,真行!”
幾年以前,杭甬高速公路建設(shè)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,在這支龐大的建設(shè)大軍中,不但有正規(guī)的筑路工人,也有一批居住在工地不遠處的農(nóng)民工。我外公也加入到了這股浩浩蕩蕩的筑路熱潮中去了。
外公早出晚歸,像一頭老黃牛,在建筑工地上勤勤懇懇地耕耘著。辛勤的耕耘,居然吸引了一個人的眼光。他是筑路工程指揮部的領(lǐng)導(dǎo),對人說話,就是一口純正的普通話。他走過來,親熱地對外公打招呼:“大叔,您多大了?”外公呆呆地望著他,一時不知如何回答。后來,在別人的幫助下,才擺脫了這個尷尬的局面。這位大伯經(jīng)常在休息的時候找我外公聊天,外公也樂意與這個豪爽的北方漢子嗑上幾句。由于外公不會說那把舌頭吊起來的普通話,只好借助工友的“翻譯”,來表達自己的心意。著急的時候,還手舞足蹈(用手勢來交流),引來了工友們的一陣笑聲。
回到家,外公總是唉聲嘆氣。外婆不知他哪個零件出了問題,急忙召集我們商量對策,可外公默默地坐在飯桌旁,靜靜地吸著煙,真像一個不會說話的老啞巴。過了很長時間,外公竟然對我說:“樂樂,儂教外公不(普)通話,好否?”外公想學(xué)普通話,真出乎我的意料。為了解除外公的心結(jié),也為自己過把老師癮,我勉強答應(yīng)下來了。
我為外公制訂了一份學(xué)習(xí)計劃:每天晚上學(xué)一小時,從最簡單的“aoe”學(xué)起。但無論我怎么教,他怎么學(xué),外公總是學(xué)不會,老把a讀成e,把o讀成a。教了很多次,我這個做老師的不耐煩了,就直接教外公讀常用的詞語和句子?伤选俺燥垺弊x成了“七反”,惹得我們都哈哈大笑。但外公還不明白怎么回事,還在不斷地念叨著“七反”“七反”……這時我們已笑得流出了眼淚。我教他讀“你好”,他竟然念成了“呢跳”, “你哪里去了”到他嘴里變成了“呢哈里氣啦”我們更是笑得前俯后仰。這么笨的學(xué)生還是第一次碰到!不過笨歸笨,外公學(xué)習(xí)的勁頭可不比我們孩子差:他有什么不會說,就急忙向我請教;有什么不懂就趕緊找我“翻譯”。聽了之后,還不斷地念啊,念啊……我每天晚上教他的詞語和句子更是一絲不茍,總是在我的反復(fù)糾正下,讀到差不多為止。過了幾個星期,外公真的學(xué)會了幾個簡單的詞語和句子。一天晚上,他笑瞇瞇地對我說:“我和那個北京的朋友能說話了,我懂他的意思,他懂我的意思!边悄悄塞給我兩個大蘋果:“這是感謝老師的,趕緊吃吧”。伴隨著外公的汗水和我們的淚水,外公終于學(xué)會了一點普通話,我笑著對外公說“外公,您真行!”雖然外公那位朋友已經(jīng)回到了自己的家鄉(xiāng),但是外公還在不斷學(xué)習(xí)普通話,還在不斷地用普通話和我們交流,還在身體力行,推廣著我們漢民族通用的語言—普通話。我想:如果我們?nèi)巳硕寄芟裢夤菢,那么我們熱愛的祖國語言將會更加發(fā)揚光大,我們的祖國將會更加團結(jié)和諧。
我有話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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