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父親節(jié),比前些日子的母親節(jié)可是要冷落得多了。也許做父親的天生就應該享受更多的寂寞。
人們歌頌母愛,從不吝惜任何美好的詞匯,而對于父愛,則含蓄得多,間接得多,或者也許可以美其名曰深沉得多吧。
我是三十歲上失去了父親的,父親整比我大三十歲,父親一生中的后三十年,幾乎都是在與疾病的搏斗中度過的,最后兩年生活幾乎不能自理。他的去世,對于他自己和我們?nèi)襾碚f應該都是一個解脫。但是很快,我就發(fā)覺這種解脫是多么的難受———就像缺氧。
是的,父親如同氧氣,他在的時候,你也許感覺不出他有多么重要,但是一旦失去,哪怕只是短時間的失去,立即就會感到一種無法解脫的孤苦和沉悶。沒有人再教訓你,沒有那嚴厲而期待的目光,更沒有一個人在內(nèi)心里渴望你成為他生命的延續(xù),實現(xiàn)他未能實現(xiàn)的理想,因此你會感到自己的價值好像一下子降低了很多,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重新回升。
等到自己也當了父親,有了兒子,才真正體會到了父愛的真諦:每一個父親其實都期待著兒子能成為自己生命的延續(xù),父親這一輩子想做到而做不到的事情,都希望由兒子做到。盡管十個父親有九個不能實現(xiàn)這個愿望,但他還是會這樣期待著。
不論對于兒子還是對于女兒,父親永遠都是我們的氧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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